被媒體錯誤解讀的清末護照:再談旅行證件的小歷史
一張護照,讓我眉頭一皺,直覺案情並不單純
去歲下半年,讀完《旅行許可證:護照的文化史》這本書,受邀請去Matters Lab的DC語音節目「夜話」裡聊書,提及了書裡沒講到的旅行證件們,尤其是現今收藏於蘇格蘭國家圖書館,由袁世凱發給英國女性探險家博兒(Isabella Bird Bishop)的朝鮮旅行證件:
或許也是搜尋了網路跟資料庫的護照來當書寫材料,所以臉書又推播了某個內容農場粉專發布的清末護照圖給我:
去歲下半年,讀完《旅行許可證:護照的文化史》這本書,受邀請去Matters Lab的DC語音節目「夜話」裡聊書,提及了書裡沒講到的旅行證件們,尤其是現今收藏於蘇格蘭國家圖書館,由袁世凱發給英國女性探險家博兒(Isabella Bird Bishop)的朝鮮旅行證件:
或許也是搜尋了網路跟資料庫的護照來當書寫材料,所以臉書又推播了某個內容農場粉專發布的清末護照圖給我:
旅行的模樣有千百種。你可以機票買好離手,隨興說走就走;也可以精密策劃,照表打卡,必吃必玩買,無一遺漏。至於俄國文豪契訶夫,在百年前遠赴薩哈林島的旅行,則是一段有意為之的考察與田野調查之旅。
1890年4月21日,契訶夫(Anton Pavlovich Chekho)從莫斯科出發,橫越西伯利亞,在抵達尼古拉耶夫斯克之後,同年7月10日,乘坐貝加爾號輪船,渡過韃靼海峽,抵達俄國最邊緣的流刑地薩哈林,展開將近三個月的調查旅行。
薩哈林島在台灣與中國的教科書裡,習稱「庫頁島」;日本則習稱「樺太」,並在江戶幕府曾直轄該島的年代,稱之為「北蝦夷」。帝俄與日本皆曾在薩哈林島投入資源,派員探勘、警備與移住,為的是競逐其利權與歸屬。契訶夫訪薩之前,俄日曾根據「樺太暫行規則」協議共管,兩國分別控制北部與南部,聽任雙方人民雜居、置產,直至1875年兩國簽訂「樺太千島交換條約」,全島改歸俄屬。
20世紀的第二個十年,新冠大疫蔓延全球,各國逐步收緊旅行的自由,當初看似無絕期的封關,使出入境賴以通行的護照,一度沒了存在感,效期過了也放置不管。
而疫後解封,蓄勢待發的報復性出國潮,各地領務單位,滿溢著排隊等待辦理換發、領取新護照的民眾,也才是不久之前台灣最美的風景。國門重開,護照的相關報導也特別多,例如護照內頁短少、破損,被視為無效護照而慘遭遣返。
因為審稿,意外看了一部電影,感謝作者讓我知道,歷史上曾經有一本專門為特定族群量身訂做的旅遊指南,那就是「綠皮書」(Green Book)。
從「綠皮書」的文本全名,諸如《The Negro Motorist Green Book》、《The Negro Travelers’ Green Book》,不難理解這樣的旅行指南文本,主要是寫給非洲族裔的美國人,在公路駕駛時使用的指引。
南北戰爭之後,美國各州長年以種族隔離的相關立法或名目,來區別白人與有色人種的生活空間。南部與邊境各州有俗稱的「Jim Crow Law」,限制有色人種能使用的大眾交通,出入的廁所、餐廳、旅館、學校等。
2019年,殘暑的東京。午後,頂著日照,在門前仲町附近的BOOKOFF,店取了幾本二手書,內田宗治的《外国人が見た日本 「誤解」と「再発見」の観光150年史》就是其中之一。當新冠疫情的鐵幕,封鎖了過往自由旅行的通路,紙上的旅行史閱讀,就成了封關期間的慰藉。
現職為自由文字工作者的內田宗治,以其過去擔任旅遊指南系列書主編,與產經記者的背景,在2018年出版了這部追索日旅史前世與今生的著作,近日以《照見日本:從明治到現代,看見與被看見的日本觀光150年史》的書名,在台推出繁中版。
封關三年,重新登入久未訪問的背包客論壇與討論看板,補充點最即時的訊息。尤其事關能否順利出入境,防疫與通關的文件準備,與E化的填寫作業,得重新適應與封關前不同的規定與程序。
各種失格與落漆的旅人,仍是解封之後,最美也不曾改變的旅行風景之一。出發前夕,隨興瀏覽論壇,在機場領錯別人行李的烏龍,請版友協尋事主或苦主的發文,再度重現於討論版面。
再把視線轉回北海道大學總合博物館內,不小心被我踢到(真的沒有)的那只犬飼哲夫的骨董行李箱。
大疫封關,三年後,重返北海道,終於解鎖了我一直很想參觀,但往年總是錯過的北海道大學總合博物館,館內的展示的校史、標本、骨骼,與已成為時代眼淚的老科技器物,目不暇給也不及備載。
整個觀覽動線走到最後,在樓梯的轉角口,踢到(並沒有)一只古董行李箱,全館肉眼可見的陳列裡,行李箱只有一個,被放置在館內很邊緣的角落。
這只行李箱的主人犬飼哲夫,長野縣出身,大正年間在北海道帝大(北海道大學的前身),完成預科學業,與農學部動物學科博士學位;1930年代開始,任教於北帝大農學與理學部講座教授;他也曾在1970年代以降,擔任北海道開拓紀念館(現在的北海道博物館)的首任館長。1926–1930年間,犬飼帶著這只行李箱,旅行於日歐之間。
西曆1854年5月,蝦夷地,箱館。
由美國海軍艦隊提督培里,所率領的五艘黑船,先後駛入箱館港灣,在設立「沖之口番所」,約當現今函館市電大町站不遠處的海岸邊停泊上陸。當時管轄箱館的松前藩,以此番所為檢查海運客貨,並徵收稅金玄關口。
俗稱「黑船」的美軍艦隊,並非最初在箱館入港的外國船隻。1793年,拉克斯曼(Adam Laxman)奉俄皇葉卡捷琳娜二世之命,送還大黑屋光太夫等漂流民返日,就曾在箱館停泊。
如何知道一個作者,他是不是魯蛇?
首先,當他大喊:「媽!我當了《新活水》雜誌的作者」的時候,他媽並不知道《新活水》是幹嘛的,而且他媽也不在乎自己的小孩,寫了甚麼作品,乖乖聽話不要去做冒險的事情,當個有正式工作、有錢、有房、有車、有老公、有小孩的女人,才會被他媽當成真正的人。
好吧!我其實也沒跟我媽大喊過這件事,因為喊破喉嚨也沒用,喊啞了可能還會被誤認得了新冠,會叫我去做快篩。還不如把大喊的力氣拿來寫作。
其次,只有魯蛇作者才會發文,大聲嚷嚷自己成為本期《新活水》的作者之一。同樣都在本期雜誌上露出作品的那些閃亮亮的作家們,哪有在嚷嚷的?只有魯蛇,才會把別人的筆耕日常,視為跨一大步的成果。沒辦法啊!我就爛!這就是原生家庭耽誤,既不早慧,又開竅甚晚,且很難脫卻的影響。
感謝《新活水》的客座主篇佩佩,與編輯部不棄,邀請我參與本期的雜誌主題「去冒險」。拙作〈航向未知的宇宙:西洋史上的大冒險時代〉,就這樣被放進眾多知名作家所圍繞的雜誌。九月下旬收到寄贈的雜誌,那個包裹在我的小推車上躺了好幾天,才鼓起勇氣拆開,究竟是有奪不想面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