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間的鄉愁扼殺了我前進的步伐,那《無法得以傳承的鄉愁》讓我耿耿於懷
《無法得以傳承的鄉愁》
當我還小的時候,父親就教給我一個簡單的做法。那時,我常坐在廚房的檯上看著他如何篩選手中的穀物,準確快速地去除雜質,接著他的手在鍋中不停打圈,看似如太極拳般「用意不用力」,水聲和沙沙作響的米粒撞擊聲,讓人不知覺的沉靜起來。只見他一次又一次把米淘乾淨,瀝乾水,然後又重新把鍋子裝滿。清洗完成後,你可以用食指的指尖在米的表面上量水位,正確的水位應該是要到達你第一個指關節的彎曲處,這樣米飯的口感恰到好處,不過我的父親閉上眼睛就能感知水的多寡。最後,從米缸拿出幾條肥瘦相間的臘肉和臘腸切片擺放在米上,熟後倒上醬油,臘味飯便完成了。

有時我仍夢見與父親在檳城生活的畫面,他光著麥色的腳站在廚房中央,穿著微發黃的荷葉領短袖和褪色的運動褲,挽著腰間。周圍是帶光澤的廚房檯面、尖角爐子、閃亮的水槽以及一個較突兀的陶瓷製米缸,他看起來與這一切很不協調。我對他這一形象的記憶如此強烈,有時讓我震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