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尚紀事

多倫多的墳邊房屋與哀悼珠寶

將在秋天搬離尖屋頂的閣樓,準備尋找下一個居處。甫打開公寓的大門,長方形的窗戶之外,不是秋紅盡染的楓葉,而竟是排得整整齊齊的墳墓。

儘管我深深擁抱西方文明,骨子裏還是擺脫不了華人思維,覺得這是個荒唐的玩笑:難道要我坐在露台的圓桌旁,拈起白瓷藍花的茶杯,對著樹蔭下的墓碑,與長眠的先人來靈魂交流嗎?起床時睡眼惺忪,望著沾了露水的墓誌銘,深思人生苦短?

再隔一天,物業管理便通知這個單位已不放租,也許已被人租去。我不禁啞然失笑,洋人都是這麼百無禁忌的嗎?但轉頭又慚愧地想,自己不也是一看到死人的物品,就雀躍地把鼻子湊過去。

五月,在古老建築裏的一場古董市集,我指著玻璃櫃裏的 locket 項鏈,請檔主拿出來給我看看。自從初中看了《胭脂扣》後,我就在尋尋覓覓那些鎖滿情意的小匣鏈墜。檔主打開那心形的 locket,裏面放了一綹深棕的頭髮,他告訴我這來自維多利亞時期,頭髮是屬於一位小朋友的。是個怎樣的孩子呢?他為何會死掉呢?我竭力不讓自己墮進幻想的汪洋,決定先往放著舊雜誌、海報或粉盒的檔攤走去。

戀人的手錶

最近 Swatch 與 Omega 推出聯乘系列,看著排隊的人龍,我也想起自己有過一隻 #Swatch 手錶。那是中學時期,男朋友送我的聖誕禮物,可能就是受類似這則老廣告的慫恿,在聖誕佳節給戀人送錶。紅色塑膠錶帶,清晰乾淨的錶面,調至最入的一格戴在手腕剛好。也許當時年紀小,覺得是很珍貴的禮物。

後來發生了一些事,我在課室將手錶還給他,趁著小息放在他的桌面上,只讓秒針環迴行走的聲音代我說話。然而,它最後又回到我的抽屜裏,錶帶已損耗近乎斷裂,我也從沒拿去修理,甚至已下落不明。

眾裏尋她千百度—《似曾相識》的愛情與時尚

月圓之夜追看《940920》,卻想起另一齣關於穿越時空的電影。兩人的相遇,不在朦朧若霧的月色下,亦沒有懸疑濺血的命案,而是在灑遍夏陽金光的海旁;沒有 15 秒顯影的即影即有相機,但同樣也是由一張舊照所觸發,雖然已相識千百遍,但真正的邂逅發生在 1912 年 6 月 27 日。

「愛,需要多麼執著、多麼癡迷,才足以激發絕對的意志,足以讓你穿越時間,到另一個時空找到今生難求的至愛。」中學時在圖書館借了《似曾相識》(Somewhere in Time)回家,不知在內頁還是封底讀到這句話。劇中家 Richard 望到酒店牆上的女星肖像後,終日魂牽夢縈,決定透過催眠回到 1912 年。在那充滿氣派的酒店裏,再看不到抽象線條的現代畫作或錄音機,而是愛德華時期最後的一片絢麗景象。來回在大堂的女士戴著羽毛帽或草帽,手套下的纖指輕搭在男士臂上,另一隻手則提著陽傘準備外出散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