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韩江小说 《素食者》:脱离人性黑暗的终极一战

榮獲 2024 諾貝爾文學獎作家韓江,首部揚名國際小說《素食者》,探討女性地位與父權暴力之間的角力,意象深刻。

一个人到底有多绝望,对周围的人、事、物有多厌恶,才会想将自己变成一棵只需要阳光、空气和水,不再受到任何人控制,也不用满足别人期待就能生存的「植物」?这就是本届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韩江笔下的《素食者》,并非只是不吃肉,而是一个决定以逃离人类社会,回归大自然,来反抗饱受家庭及婚姻压迫与暴力的女性。

书名:《素食者》【亚洲首部荣获国际曼布克奖作品】
作者: 韩江 
出版日期:2016/04/07

故事亮点

小说分为三个章节,在第一章 <素食者> 中,女主角英惠原本是平凡不过的家庭主妇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她不断做血肉模糊与互相杀害的噩梦,因而开始了吃素,完全不吃肉,不仅如此,她还丢掉家里所有的肉类,也不再给丈夫烹调有肉类的菜式,也因为觉得他身上有「肉味」而不肯跟他行房;后来丈夫向大男人主义的岳父和妻子娘家所有家人「投诉」,却依然不得要领,因此埋下了婚姻破裂的伏线。

在第二章 <胎记> 之中,作者揭示了英惠从事艺术创作的姐夫,从姐姐仁惠口中得知她臀部有一个胎记,加上一直对她有好感,因而日思夜想,于是他借用艺术创作之名,诱使当时已经离婚,看似精神恍惚的英惠,成为他的花卉彩绘全裸模特儿,奇怪的是,英惠因此而脱离了梦魇;最后姐夫更为了迎合英惠的喜好,让自己的身体绘满花朵,激发起她的原始欲望。

第三章 <树火> 讲述同在父亲家暴下长大的仁惠,因为是长女,一直觉得自己是姊兼母职,有责任照顾妹妹,直至终老;在亲手送妹妹英惠到精神病院之后,其情况不但没变好,还变本加厉,由最初不吃肉,到最后坚持要成为一棵树,什么都不吃,让她一方面痛心妹妹逐步走向疯狂与自毁之路,一方面又要承受丈夫不忠、出走、独力照顾幼子的巨大压力,那么她最后能否带著濒死边缘的妹妹,走出伤痛?

小说巧思

如果要用四个字,我会毫不犹豫地以「震慑人心」来形容这本小说。

全书分为<素食者>、<胎记>和<树火>三个章节,分别以女主角英惠的丈夫、姐夫、姐姐三人的主观视角描述,并非英惠本人;三个部分既可以单独成文,连接起来又是互相紧扣,一气呵成,结构甚具心思。

想象力丰富,文字如诗如画

此外,作者的文字宛如诗歌,妙笔生花,把一幕幕超现实、极富幻想力、奇诡诱惑的画面呈然在读者眼前,充满官能刺激,特别在描述树木花卉、身体彩绘,以至紧张不安的暴力情节,均让人有如乘坐云霄飞车一样,无法平静下来。

即使是最平淡无奇的场景,都刻画得丝丝入扣,有如身历其境,例如是姐夫在观察英惠一举一动时的描述:

「此时此刻的她双手捧著温暖的水杯,像一只怕冷的小鸡蜷缩著身体低头看著自己的脚,但与其说这样的姿势会诱发怜悯,倒不如说她散发著如同阴影般的孤独……」

「……他默默地看著她用小木勺舀起冰淇淋,然后用舌头舔舐。他觉得仿佛有电线把自己的身体跟她的舌头绑在了一起,每当她伸出舌头,自己就会像受到电击一样颤抖不已。」

节录自《素食者》

笔锋尖锐,直刺人性暗黑一面

而小说当中女主角英惠饱受暴力对待的情节,更是让人透不过气,既不忍卒读却又欲罢不能,例如作者以英惠的丈夫小郑作为第一视角,描述岳父强迫她吃肉的一段:

「妻子痛苦地挣扎著,岳父用糖醋肉使劲捻著她的嘴唇。纵使岳父用强而有力的手指掰开了妻子的双唇,但还是无法抠开她紧咬著的牙齿。

怒发冲冠的岳父再次动怒,又一巴掌打在了妻子的脸上。」

英惠的丈夫在旁听著岳母训斥女儿的一段话,也是极具压迫感:

「瞧瞧你这副德行,你现在不吃肉,全世界的人就会把你吃掉!照镜子看看你这张脸都变成什么样了。」岳母清脆的嗓音渐渐变成了低低的哭声。

节录自《素食者》

作者简介

小说创作者韩江 한강 是韩国文坛新生代畅销女作家,2016年凭借《素食者》荣获国际曼布克文学奖,今年更成为亚洲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女性得主。

小说寓意

这本小说主要探讨的是父权社会里,受到暴力与压迫下成长的子女,往往会失去自我,在长辈的无形压力下,被迫在所谓的「适婚年龄」嫁人 / 娶妻,即使没有遇到两情相悦,志同道合,也还没互相了解,欣赏与包容,只要这个人不讨厌,符合父母家长的期待,便勉强「凑合」,将就地结了婚,有如埋下一个计时炸弹,婚后只要一碰到任何来自家庭,或者外来的导火线,就会一发不可收拾。

就像《素食者》里的女主角英惠和姊姊仁惠两对夫妇,都是貌合神离,不是真心相爱,而是在不太确定自己心意之下的错误结合,酿成后来的悲剧。

我们是否要活成父母、长辈以至大多数人期望的样子,才是正常、理性?若是离经叛道,不合群,跟主流思想截然不同,就会被视为疯狂,精神病,因而要面对周围的人,甚至是父母、配偶、兄弟姊妹的歧视、敌意以至离弃?

在访问中作者表示:「我想借由《素食者》刻画一个誓死不愿加入人类群体的女性。」因此在她笔下,女主角英惠最后选择了极端的方法释放自己,以变成一棵树来对抗人世间的残酷;姊姊仁惠则比较贴近现实,带著痛苦、无奈与孩子的安慰,负伤前行。

看完小说,心里有点压抑,同时又有种释怀,不期然反思人生价值,有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改变,唯一能改变的是我们的想法和选择;先照顾好自己的心灵,才有力气往前走,让此生无悔。

图片及访问资料来源:

https://www.eslite.com/product/1001180772498329?srsltid=AfmBOoqe2cN12_laZR614Wsq5kNpTW6ZgacuoVxESU_F3-LsTiZVm5vR 

https://weread.qq.com/web/reader/2ff32410726da6902ff40f0 

https://www.vogue.com.tw/article/han-kang-nobel-prize-in-literature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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