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式小说:你爱我吗？(四)

人物：

Ø   毕幸，年青有为和爱主的人，有自己的事业和工作，也有聪明漂亮的女友，可是最后仍选择做神父，为天国事业接棒。

Ø  巫霜：聪明漂亮可爱的女教友，样子跟泰国某前女总理Y有点相像，就连身高也和她一样高挑。她原本跟同一堂区弟兄毕幸感情要好，然而正当谈婚论嫁时，被男友因理想而离弃；后放纵自己，任由陌生人夺去宝贵的贞操。

Ø  饶远望：绰号软糖，高大、良好学历、爱冒险。因不满女友管头管脚而兴起玩一夜情，继而认识了巫霜。他们后来由即兴式的性爱竟发展成情侣，并在结婚前夕找毕幸告解。

一次机会下，幸哥哥被被到英国实习。他的家人在此刻也视我为毕家的一员，包括他的神父舅舅和叔叔。临走时，他叮嘱我要继续做个好基督徒，天天祷告和灵修。我深深祝福爱郎一切顺利。

我和幸哥哥一直都保持联络：无论真实的信函，还是各式各样的电子通讯，我们均用上了，尽管他在英伦,我在香江，依然近在咫尺。英国是一个有制度的国家，拥有高度民主，并且三权分立；环境优美，徐志摩早在他的佳作《告别康桥》已把她的美态呈现出来。

在充满高雅气氛和宁静的英国生活了一段日子，幸哥哥就被那里的景色深深吸引：大笨钟、御林军、西敏寺，再加丝丝细雨的伦敦街头，英国色彩尽在眼前！「我真希望女朋友在我身旁，跟我一起分享眼前的美景。我甚至计划毕业后和她一起在那里定居。我还清楚记得那天是丁亥年的西历6月18日，这是他认真地告诉我，很希望我成为毕太太。」他在雪山大学的宿舍写给我的。不久他更跑去附近的地产公司，看看那里的楼价，计划我们的将来。幸哥哥说反正我也喜欢英国，将来不排除会移民到此吧？

在香港这一边的我愈来愈甜蜜在心头，把这封电子邮件看完又看，整天老是低著头，不消三秒便发出会心而甜得像蜜糖的微笑。这种微笑令人内心发光发热，做事时能比以往提升数倍的能力和干劲。

我和幸哥哥虽然分隔欧亚两地，但仍然关心东方牧师师母的事工，我俩各自定期把信仰分享或知识到「暖幸霜」，并回答网友的查询及分享，一时间，许多人即使未必即使马上信主，但也很希望接触我们。至于「爱心爆棚暖世海」由于幸哥哥未能亲身探访，故东方牧师师母改派其他同工陪伴我，他们仍开开心心地请我喝暖杏霜，还问我幸哥哥何时归来。

回家后，我写信给幸哥哥，说我们已到过世界不少美好的地方，夏日炎炎的星马风情，澎湃汹涌的布里斯班南太平洋，浪曼醉人的法国，既有令人啧啧称奇的自然景观，也有庄严古雅建筑的土耳其，就是没有到过希腊，我实在很想幸哥哥和我结婚后到哪里渡蜜月，因为那儿更浪漫、更有宗教气息，而且我亦渴望幸哥哥亲自给我讲解东正教的历史、神学和礼仪，那就非常好了！于是，我提起笔，写信给幸哥哥，表达这一切。

幸哥哥一星期后收到我的信，和我分享苏格兰美丽的景色外，并表示想和我结婚。可是当他写到『结婚』这两个字的时候，天主给他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了！天主突然对他说：『我要安排你做神父。』他停了笔，整个人发呆。之后天主又再对他说：『我再说一次：我要派遣你当司铎。』

幸哥哥用「讯息」这个词，是因为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，或看到任何事物，只是一个很清楚的信息在他意识内出现。「很清楚！极清楚！那一刻我十分震惊，我知道是天主。」他整个人立刻崩溃，哭了，眼泪真的很像雪山融雪时，雪水疯狂地往下涌一样，原来接到圣召的一刻是多么痛苦的，心简直被一柄尖刀插中似的。

当时幸哥哥向天主祷告，并问祂为甚么在我打算结婚的当儿，给他一个这样的讯息！他哭了差不多两小时，在混混沌沌中，他发觉自己跪在床边对天主说：「天主，如果是真的，就请您照顾她，我的挚爱霜霜。」

傍晚时分，突然收到幸哥哥的what do you say短讯，他说实习试顺利通过，下个月将会返回香港。不过，他很奇怪地向我表示，如果我们的关系突然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时，问我会否承受？真莫名其妙！「难道我们的关系还会有风风雨雨打掉吗？」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，只给我一个无奈的Domi表情。

我当然感到奇怪，但仍然对我们这段情极为充满信心，一切留待幸哥哥回港再说。「霜霜，我今次的实习很充实，结交到很多朋友，院长说我做事十分细心，实在是病人的福气！」幸哥哥的表现永远是出色的，这晚我们在碧岛酒店共晋晚餐，我们分叫了红酒烩猪尾和德国咸猪手。我们一直以来的点菜的作风，均是每人点选不同的菜式，当侍应把菜端出来后，我们便会互相交换一半给对方。拍拖数年了，幸哥哥说这样做，大家既甜蜜温馨，也可兼吃两种菜肴，所以他在我们拍拖不久后，强调这就是二人总比一人好的原因了。

可是晚餐后他送我回家时，他的神色十分古怪，甫进入屋便著他坐下。幸哥哥很无奈和不情愿地捉著我的手，用客家话说：「霜霜，妳是我此生最爱的女孩，我肯定是此生最爱。我真的非常感激天主赐予我这样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友。不过赐予是上主，收回也是上主。祂今次收回的，是我们的感情，他要我回应圣召，当个善牧。」

「你说什么﹖我们快要结婚了！」

「但庄稼多，收割的工人少。既然上主选了我，就必须积极回应。霜霜，当我听到天主的呼唤后，感到极度痛苦，因为只要我回应，我们就不可以成为夫妻，而且那份爱亦只能永远藏于心底了。」

说到这里，幸哥哥早已泣不成声，眼睛亦被泪水淹没起来。

「霜霜，妳的感受我怎会不顾及呢？我想我向妳表白后，妳一定会茶饭不思一段颇长的时间，憔悴不少，但妳要明白回应圣召的人实在太少了，这十年八载，进修院念神学及晋铎的数字持续下降，甚至这两年更没有人入读为到天国福音的广传，眼见形势这样不妙，当我听到天主的召叫时，我必须积极而尽快回应。霜霜，我们现世的生命不是最重要的，我们基督徒最重要的是相信主应许给我们的永恒生命啊！」

「幸哥哥，你是认真的吗？我何止憔悴呀？我的心简直就像被人燃点了烈火，然后狠狠地被撕开两边啦！你晓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吗？你要晋铎啊！虽然很伟大，但我一生一世不能成为你的妻子啊！我们的亲朋好友不能喊我做毕太太呀！我们拍了4年拖，难道要把这段爱情这样糟蹋吗？

为教会为人可以做的事情很多，例如我们可以像东方牧师和师母一样，到国内赈灾、搞爱心爆棚暖世海，你忘记了吗？为什么一定要硬生生撕裂这段健康、甜蜜的爱情呢？我可以同时是你的女友和得力助手啊！」

此时，我已哭不成声，而且歇斯底里的，双手早就震抖得发麻，紧紧咬著牙关并切著齿，眼泪比起幸哥哥流的还多，就如洪水缺堤般，一发不可收拾。一直以来，因为可以和幸哥哥相爱而骄傲，我有一个虔诚、细心、开朗的男朋友。如今我的心好似碎了一地粉末，不是完整的，是那么深刻，是那么疼痛，是那么伤害……”

天主，你是仁慈至高无上的神，我和幸哥哥拍拖四年，一直爱你爱和他，也积极乐意地为你做事，为何你会召唤幸哥哥？你是神，为何我和你会有利害冲突的呢？如果我俩感情很差，或者是幸哥哥不再爱我，甚至我输给第三者，我想我还是接受的，因为我比不上别人，或者幸哥哥认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会更幸福，我一定较易接受；但现在对手竟然是全能而大爱的神，强行抢走我的男朋友.....没希望了....我的处女膜不会为幸哥哥而穿破，初夜权不再为他而存在，甚至将来，即使我的子宫怀胎，也不会是他的吧？呜！呜！呜！呜！主啊！

由于我的情绪是自出生以来，情绪首度不稳定至此，幸哥哥怕我出事，通霄伴著我，累了就呼呼入睡。

外面疯狂地下著雨，暴雨拍打著地表的建筑物和汽车的声音大得要杀人，加上狂风疾劲地吹起雨水，使原本足以照明的街灯，现在被风雨吹打得如一条条粗花透明斜线交织的布，把淡黄色的灯光进一步晕化，也也把我和幸哥哥的爱情晕化了、模糊了....

这一晚，幸哥哥把我紧紧地拥在怀里，我们仍旧穿著内衣裤入睡，即使盖上薄薄的被单，也有足够的温暖，因为两人的身体有热力，互相传达。然而，这幸福虽然是我们拍拖四年最好的，也是最温馨的，可是几乎可以肯定是最后的幸福了！幸哥哥将会许配给天主教会了，他的心灵、时间，甚至那时常穿著内衣裤，把我拥抱的结实躯体，全都由我那处，转移至神圣的教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