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家工作思工作

自從四月開始在家工作,胡思亂想的時間就多了起來,並不是因為工作有空餘,而是香港土地問題,一個人在家與四方牆圍伴,沒有了在公司的實感,沒有了通勤的時間,彷彿就多了與自己對話的機會。老實說在家工作的時光每天從早上9半開始,到睡覺才終結。因為老闆沒有了面對面監視你的機會,沒有了大家按部就班於12點半午休,沒有了六點離開的必要,老闆只要心思所至就可以一通電話叫你落地獄。

某日的晚上10點,坐在電腦前的我忍不住一個思緒蹦跳了出來 - 工作是什麼?

自從新冠肺炎肆虐,社會上大部份人開始在家工作的生涯,工作的定義彷佛模糊起來。不需要每天推門外出,不需要與路人一同每天早晨在街上步操般向公司步行而去。猶記得以前曾幾何時,在某商業區的早上,看著身邊的人穿著與自己相似的衣服,向著同一方向,不同大廈向前行走的整齊劃一,只差身邊沒有一個軍官吹著哨子,說「原地稍息!」。猶記得打風過後香港人上班的堅毅,向著前方一往無畏的勇氣磅薄。那一刻我感受到自己好像一群剛於工廠生產完成、一同出廠的機械人批次;大家向著同一目標,沒有靈魂地前進。誰說香港沒有軍伇,香港人的戰場就是職場。

自從在家工作後,這樣的景觀已成過眼雲煙,但是工作的侵略卻更加野性,突破家門的界限,入侵到生活的層面。

工作到深夜的時候受不了,站起身去洗澡吹頭,在風筒呼啦味啦的響聲下,沒有其他可做的事,腦海又再次回想 - 工作是什麼?

是為了回報而必需進行的動作嗎?是為了生存嗎?是一個利益交換嗎?每月一次盯著銀行存款的增加,如同古時奴隸每日勞動,為了充飢、溫飽、生存、呼吸。不同的是,現在因為人權問題,已經沒有奴隸制度,變成的是一紙合約和每月收入。換來的,卻是同樣的生存。

很多時候,父母亦會說養育子女是他的工作,那麼他們是試圖在養育的行為得到回報嗎?也許未必,這些時候,工作成了責任的代名詞,照顧你是我的責任/工作,彷彿都在說明一個不能推卸的義務。

然而無論是何種方式、何種表現形式、工作始終唯一不會與自由劃上等號,在取消了奴隸制度的現今,工作代替了古代留在奴隸身上烙印,作為無形的枷鎖,斬斷追尋自我實現和意義、精神滿足的路。

其實也沒什麼,說了很多疑幻似虛的,只不過就是,我最討厭工作了!

然後醒過來,又是時候工作了。

本文由作者【四方牆】創作刊登於HKESE,如未經授權不得轉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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