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式小說:你愛我嗎？(五)

人物： 

Ø   畢幸，年青有為和愛主的人，有自己的事業和工作，也有聰明漂亮的女友，可是最後仍選擇做神父，為天國事業接棒。

Ø  巫霜：聰明漂亮可愛的女教友，樣子跟泰國某前女總理Y有點相像，就連身高也和她一樣高挑。她原本跟同一堂區弟兄畢幸感情要好，然而正當談婚論嫁時，被男友因理想而離棄；後放縱自己，任由陌生人奪去寶貴的貞操。

Ø  饒遠望：綽號軟糖，高大、良好學歷、愛冒險。因不滿女友管頭管腳而興起玩一夜情，繼而認識了巫霜。他們後來由即興式的性愛竟發展成情侶，並在結婚前夕找畢幸告解。

自從痛哭和擁抱告別後，我和幸哥哥沒有見面了，只是偶爾短訊問候。至於這一段日子，如果上班、進修期間一切如常，但當一人獨處時，就嚎啕大哭，上齒咬著下齒，哭聲此起彼落，淚如雨下，並不受控制，沒有盡頭之時。

近日，媽媽聽到我在房裡不停哭叫，又喃喃自語，說什麼我不能沒有你，我居然輸給教會的制度等，心裡感到十分不妙，乃拍門走進來，她的眉頭已愁得往下扭曲得很厲害，追問我到底發生了甚麼事。我很勉強才告訴她和幸哥哥已分手一段日子。她很愕然地問我們的戀情不是很穩定了嗎？為什麼突然說散便散的呢？我被她這樣一問，更哭不成聲。她把我擁抱著，說：「好女兒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，是否阿幸那臭小子變了心或欺負妳啊？快要結婚了，卻在此時分手，未免對妳極之不公平呀！」

「媽媽，不是啊，如果他遇上比我好的女孩，我會衷心祝福他和替他高興的，但我現在並非輸給任何女孩子啊！」「妳不是要告訴我，那臭小子喜歡男孩子吧？」

「媽，他很虔誠的，一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，他說要進修院，日後當神父呀！」

媽媽百思不得其解，以不屑與諷刺的口吻表示，如果想當西洋和尚，便不應該白白花掉她的寶貝女兒的青春光陰，在大學畢業前就該決定，也不應浪費他父母的金錢供他唸書。媽媽見我仍然哭哭啼啼，又說：「好女兒，不要這樣，妳曉得媽媽看見妳茶飯不思、天天把自己困起來哭泣，實在很心疼啊！我知道妳很喜愛阿幸那臭小子，但他寧願做西洋和尚也不要我的寶貝女兒，這樣可惜的事他也幹出來，就由他自己去承受失去妳的福氣吧！妳知道嗎？妳出生時，我和妳爸爸知道是個女兒後，一心想替這個趣緻的女兒改一個名字，是要突出妳跟其他女孩不同。想阿想，你姓巫，又在霜降時分出生，就叫巫霜吧！跟無雙諧音，寓意女兒無論氣質、才華和人品皆舉世無雙啊！我的女兒是無雙的珍珠，媽媽一定支持妳喲！」

那晚，爸爸媽媽和我一起外出吃飯，吃我喜歡的上海菜。我們點了金華火腿津白、酸辣麵。一家聚首，大講自己的家鄉話。怎料，自己最親切、最熟悉的客家話，卻成了觸景傷情的火線。

當晚幸哥哥用客家話說：「霜霜，妳是我此生最愛的女孩，我肯定是此生最愛。我真的非常感激天主賜予我這樣一個聰明漂亮的女友。不過賜予是上主，收回也是上主。祂今次收回的，是我們的感情，他要我回應聖召，當個善牧。」

盡量找回從前津白汁的鮮甜、金華火腿的鹹肉味和酸辣湯的誘人酸辣感。自問很能壓抑情緒，把徘徊在眼眶的淚水有次序地收起來。

“無奈我不可再回頭惟，唯是我心想繼續留……莫說別離話，痛苦已受夠，跨出心裏的鴻溝。祝福不要講，會將你恨透，只想可再握你手。”我和幸哥哥很喜歡聽中西方各名曲，大概梅姐這首歌最能代表我和幸哥哥分手後的心聲。幸哥哥臨走時的情景，正是這樣淒美。

自從父母的關心後，內心有一段如春天的時間，花兒重開。我一定要振作起來，不要使他們難過，他們是好父母，不僅帶我來到這個既有花兒綻放，而且也有風浪衝擊的世界。幸哥哥拋棄我之後，爸爸經常透過手機通訊程式問候我；而媽媽更以我的名字巫霜(無雙)來鼓勵我。

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，終於到了幸哥哥晉鐸的日子了，他邀請了我、東方伉儷及其兩名公子，一位單名傲，另一位單名敬，當然還有幸哥哥的叔叔畢神父和舅舅莊神父、他的爸媽及S堂一眾教友。

「霜霜，妳消瘦了許多啊！而且看起來比從前憔悴了，見了許久沒有寫「愛心爆棚暖世海」，一直又聯絡不上阿幸，原來他有這樣一個決定，所以我不敢主動找妳，霜霜，這一關無疑很難過，但妳一定要咬緊牙關啊，神不會放棄妳的！」東方師母親切地捉著我的手，叫我要堅強。此時，我的眼淚已重重包圍著眼眶，眼睛的顏色已由白轉紅，東方牧師見狀馬上舉起手，祝福曰：「求神加力量給你所愛的女兒霜霜，使她能克服男朋友當司鐸而不能和她長相廝守的痛苦，並醫治她的心靈，以上的禱告是以基督得勝的名祈求。霜霜，妳一定要堅強活下去，你有神、有我和師母及我們的兒子，我們一定會支持妳挺下去的。千萬不要氣餒啊！」

一會兒，幸哥哥的舅舅，亦即是為我付洗的莊神父走過來，看見我比以前消瘦和憔悴，便對我說，幸兒被天主召叫，是為天主服務的，放下兒女私情，是他肯犧牲一段感情，一段終生的幸福，完全忘我，這才是基督徒的精神，況且將來永生時，人人不嫁不娶，像個天使般的靈體，每日都與天父在一起，塵世如朝露，基督徒的目光實在不宜停留在朽壞的塵世。如果妳相信天主，祂一定會照顧妳的，包括妳的感情。

聽完他的話後， 我本來已被牧師師母及傲、敬兄弟打了強心針，但突然又晴天霹靂，整個腦袋被重槌一擊，頭痛欲裂。以他的話，始知自己原來是不了解，甚至是阻礙聖召的兇手，又是一個不憧放開的俗不可耐之輩，明明男朋友被他們抓去做神父，受了傷害，反而是受害者千錯萬錯，到底有沒有天理呢?4年的真感情在完全沒有破裂的情況下，就是一句回應聖召，像發炮般打碎了。世俗倒有公理，服務態度差，如投訴一經屬實，一定受理；但在信仰的領域裡，就沒有情和理可言，回應聖召就是真理，總之我這些受害者的感受不會被人同情。平時口口聲聲喊著要關懷最弱小的人，現在卻說弱者是不對之源。我深深體會到，天主教會是此一時彼一時的教會。

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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