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有的人抽空愛你,有的人抽空生活》

Cliff從小到大非常勤力。出身於基層家庭的他,很快就明白到很多東西得來不易。即使路過蛋糕店看到喜愛的甜食,他也計算著自己當兼職賺來的薪水能否負擔。他算不上菁英,但在獎勵將勤補拙的教育制度中,他的學習表現也算良好。

一直到出社會打工,Cliff漸漸領略到辦公室「射波」的奧義,加上從小到大保持勤快不拖沓的習慣,他非常受上司賞識,很快就獲升管理層。

 

將近炎夏,上司對Cliff說他獲派公幹機會,到芬蘭監察公司與當地上市公司合辦的工作室。作為管理層的他要到當地代表公司監工,檢署相關文件,以及擔當公司合作溝通的橋樑。Cliff知道這次工作室的安排米已成炊,到當地也不過是打著公幹的旗號放假,便欣然接受。

 

Cliff從來沒有去過芬蘭,這次公幹有點小雀躍,出發前還買了幾件在香港不會穿的衣服帶去。到了當地,Cliff只需要每天早上到工作室對芬蘭員工客套周旋,看一會兒文件,然後基本上就沒事做了。過了幾天,他打算開始遊歷芬蘭。

工作室附近有很多雅緻的餐廳。Cliff選擇光顧一間頗為馳名的咖啡店,店舖老闆是一個年輕少女,靠沖咖啡起家。芬蘭的餐飲業一向好客,Cliff與少女客套了幾句話,果真相談甚歡。Cliff默默地記著這裡的美景與佳人,自那天起便每天都光顧咖啡店。

 

在Cliff眼中,女孩是一個非常勤力的少女。她懷揣著很大的夢想,要成為一個出色的咖啡師,但現實總是充滿挫折與難關。雖然咖啡店很受年輕人喜愛,在網路上也小有名氣,但現在除了女孩本人,其他員工也只是兼職員工,所以女孩自己也需要天天當值。身兼老闆和員工職位的她,還要苦惱店鋪新開張的入不敷支。Cliff津津有味地聽著女孩的故事,一晃神又看著她積極地小跑去給客人下單,眼中閃爍著欣賞與愛慕的光芒。

 

每一天,Cliff完成了手上皮毛的工作後,便到咖啡店閒坐。在女孩空閒時便與她談天,在女孩忙起來時便舉目看看街景。

每一天,女孩忙得焦頭爛額,每一次看到Cliff這個香港男孩又來光顧,也很欣喜自己沖的咖啡受外國人喜愛。Cliff總是很友善地跟她聊天,而她為了禮貌地跟他對話,杯盤也洗不了多少隻。

 

兩週過去了。Cliff對女孩說,他對她有些好感,問她可不可以在一起。女孩聽了非常錯愕,但她心底裡也爆發一團欣喜,對Cliff說她希望二人再相處看看,再作出答覆。

 

日復日,Cliff完成了工作室的功夫,也會光顧咖啡店。有時候他會留下帶給工作室同事們的糕餅,捎來送給咖啡店的女孩。女孩看到Cliff三不五時送來的禮物,非常感動,與Cliff剛搭上兩句話,才發現咖啡也沖不上幾杯。

兩個月過去了,Cliff問女孩對自己有什麼想法,女孩說,她還是希望二人再相處看看,再作出答覆。Cliff說:「可是我下個月就要回香港了。」女孩有點失落,她知道異地戀不好受,但她不想對這段緣分輕舉妄動,仍然堅持不作回覆。她說:「即使你到了香港,我們也可以開始吧?」Cliff搖頭:「我到了香港會很忙。」Cliff沒有說謊,因此每當他看見女孩欲說又休的樣子,心裡禁不住被拒絕的失落。

 

Cliff離開芬蘭的日期將至,他再次問女孩對自己有什麼想法,這次,他的態度斬釘截鐵。女孩感覺,如果這次繼續拖沓,這個男孩真的會離她而去。她非常喜歡這個男孩,但短短三個月中,感覺只能看見這個旅者過於片面的樣子,彼此之間的認識不夠深。女孩沒有說謊,因此每當她看見男孩再三催促的樣子,心裡禁不住被輕視的失落。

 

果然,二人不歡而散,公幹的Cliff當自己放了個假期,回到香港繼續工作。一直在咖啡店拼搏的女孩,開始沖上更多咖啡,沖洗更多杯盤。

 

在男孩的心裡,女孩不夠喜歡自己,才一直拖沓。在女孩的心裡,男孩不夠喜歡自己,才一直催促。

本文由作者【Eunice Choi】創作刊登於HKESE,如未經授權不得轉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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