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月老-春雷醉別鏡湖邊》(書評)

一道駭雷,擊碎戀人的心,打破天地界限,開創愛情輪迴。

這是我踏入九把刀宇宙的第二本書。

香港人無緣在影院觀看《月老》的電影,最後便折衷在網上平台欣賞;而我呢?因為我沒有帳號,被他們拒諸門外,令我只好和只可看小說。但我一直覺得小說能突破一切電影的限制,令想像發揮毫無止境,我相信最原汁原味的月老小說做到這點。

整本小說《那些年》的編排一樣,都是用一種我形容為「雙軌插敘」的方式,透過在不同章節中插入主角小時候與小咪相遇至相愛的故事,就像同時開啟兩條時間線(回憶/生前 對 現今/死後),來完整整個小說脈絡。整本小說採取了與普通愛情故事不同的起步點:一開始便說主角與小咪已經相戀,但因為主角的死亡而導致故事發生;加上夾雜了台灣傳統信仰、一些類似玄學或者傳說,例如在故事中貓狗能夠看見主角和粉紅女的鬼魂,這令我想起現今一直流傳著犬貓有陰陽眼的傳說,令到他不像其他愛情小說般陳腔濫調,加添了一種九把刀的味道。

一切開始於那道閃電。主角阿綸在求婚時不知怎樣變了避雷針被雷電擊中,因而天人永隔進入地府。在那兒他可以選擇投胎,亦可選擇成為城隍死神等神職人員。而他選擇了成為中國戀愛之神月老,原因只有一個:回到人間看看他的未婚妻小咪。 

主角和一位穿旗袍、皮膚呈粉紅色的「粉紅女」拍檔,穿梭全台和世界為戀人牽引紅線。紅線為姻緣的象徵,被牽引著的雙方無論是人是物,都將會出現緣分的相遇,甚至只要月老施念力於紅線上,紅線會直接令雙方墮入愛河甚至閃婚。故此月老的工作可謂非常神聖, 一有什麼差池,便會對凡人產生巨大影響。那麼問題來了:主角應該怎樣處理小咪呢?應任由其自己一個孤獨終老,還是為她找第二個伴侶呢? 

整本小說都訴說著九把刀的愛情哲學(不是劈腿哲學),主角的兩難貫穿了整個故事。就以上幾段的問題開始,假如我們是主角,面對著自己因死亡而無法與愛人相戀,你會寧願愛人在肝腸寸斷的思念中鬱鬱而終;還是眼白白看著他與另一個人結婚,幸福地白頭到老?你真的忍心選擇後者嗎?小弟年紀還輕,暫時不懂戀愛,但我相信假如一個人知道自己的前度和另一個人相處非常幸福時,心入面將會出現矛盾的情緒;一則為她而高興,一則為自己而感到痛惜。我們不是聖人,愛情其實某程度上就是擁有(possession),自私的人類絕對不會白白放棄自己擁有的東西。不幸地,主角偏偏是月老,需要親手把紅線綁在自己的戀人上,但紅線的另一端並不是自己, 這種感覺是誰能夠承受得了?

其實主角有其餘兩個選擇:第一,投胎希望自己能夠再遇小咪;第二,等到小咪死亡與她在另外一個世界延續戀情。而主角選擇了兩次,卻偏偏都是最痛苦的道路。也許他想逞英雄,但是我覺得更貼切的解釋是他真的很愛小咪,愛得死心塌地那種。正如此,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不幸令到小咪失去了應有的幸福。這令我想起一首歌的歌詞 :

「曾是最毒記憶 害人絕色 百年長孤寂

你是誰擦過 滲入我身體血液

遺下最後嘆息 漫無目的 願忘掉朝夕

記住忘記我 再沒有不散落筵席」

也許,這一種就是愛的最高境界。

其次,粉紅女在小說中的背景故事實在是令人動容。粉紅女因為家庭因素而決定沾上風塵,在酒廊工作謀生。 她其後遇上一個她認為是真命天子的人,卻在之後被「真命天子」在完事後用一氧化碳謀殺。 究竟人戀愛的目的是為了什麼?是為了性上面的滿足?是為了生活上的繁衍?還是為了得到心靈上的慰藉?粉紅女因為家庭因素而缺失了安全感,戀愛目的就是為了安全感;但他遇上的男人卻是fuckboy,視其為一個滿足自己的對象。我在這裏並不是要鼓勵人人都要進行柏拉圖式的愛,但其實人類(尤其是年輕人)在拍拖前究竟有沒有考慮拍拖的意義為何?現在社會的風氣逐漸開放,人們對待戀愛已經沒有像以前般保守,但這是否代表人類可以玩弄或輕視愛情? 愛情為雙方之承諾,我相信人們最後都想要找到一個能陪伴自己一生的伴侶。 

在主角死後,遺下能夠維持他們關係的只有思念。主角固然很愛小咪,但反之亦然。

小咪在主角死後一直為了主角傷心,每次主角探望她時,她像擁有心靈感應般突然痛哭;主角為小咪綁上紅線,希望有人照顧她終老,神奇的事情發生了:小咪的紅線自己突然焚燒,成為灰燼。何解?正是思念。基本上紅線只有兩種方法消失:一、被月老的無情刀剪斷紅線;二、在雙方遇見相處後發現性格不合,紅線自行斷落。紅線自燃之前只有在古代各種愛情悲劇傳說中出現。 主角原來曾經替小咪擋槍,這個視死如歸的窩心舉動,正正編織了女孩對其堅定的眷戀。在九把刀的筆下,其實不少情節也隱藏了心思。例如主角忍著淚幫小咪綁上紅線時,他是綁在小咪左手的中指上。也許有些人已經知道,其實將戒指戴上不同的手指有著不同的意義,而左手中指正正代表著「訂婚」。就是這一種雙方跨越生死的藕斷絲連,成為了不管小說還是電影都是最催淚的地方。 

最後,為什麼我會說我踏入了「九把刀宇宙」呢?其實就如漫威宇宙一樣,九把刀的小說都有著一定的關連。其實在《那些年》小說中,九把刀已直言他將對沈佳儀的情感投射入月老身上,我相信讀者都不會太難發現;在小說後期,死神執行了一個名為「九二一計劃」,影射的正是1999年臺灣驚天地泣鬼神的921大地震。在《那些年》故事中,這場地震正正成為了柯景騰和沈佳儀打破隔閡的重要一幕。那時柯景騰做了一個期許:「少了月老的紅線,光靠努力的愛情真辛苦,錯過了好多風景;也許在另一個平行時空,我們是在一起的。」小咪和阿綸、柯景騰和沈佳儀兩條故事線,就在同一個地點、同一個宇宙、同一件事件底下,相交了在一起。結局中小咪自己開了一間咖啡店,並在那裏等著一個人。歡迎大家搜尋女主角之前飾演過的電影清單,我相信大家便會察覺到九把刀的心意,我便在這裏買個關子留給大家。

一言以蔽之,在九把刀通俗、不做作的文筆下,200多頁的小說便把小咪和阿綸的故事有條不紊地呈現在讀者的眼前。也同時如此,九把刀能夠將唯美動容的情感直接擊中讀者的心扉、扣入讀者的心弦。小弟我非常期待未來能夠看看這套的電影,也希望大家能與我一起感受這一場一萬年不變的大雨。最後在這裏送上我認為改編得非常貼切、有意境,廣東話版的《月老》主題曲《不求月老》:

【月老音樂台】《不求月老》原:如果可以【粵語版】


 

本文由作者【小火龍書櫃】創作刊登於HKESE,如未經授權不得轉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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