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跳0.7秒

我以愛與快樂為食,在遇見他前與我相戀的每個人都是我的糧食,他們一點點被我所蠶食,雙眼從一開始的柔情似水漸漸失去光芒,直到他們變得對一切麻木,在岸上看著他們,因為所謂的“愛我”被我奪走快樂和愛人的能力,才是我最大的樂趣

 我穿過紅裙躲在樹後,明艷張揚的我,也試過一杯奶茶喝一天,等待像獵物上勾,得到驕縱卻光芒暗淡。 從何時起我的心臟不再跳動,肌膚不再有體溫,不會為了慾望而勞累。 習慣了不再為一個人而不顧一切把自己當祭品,曾經心裡有一隻蝴蝶,他躲在我為他所打造的專屬玻璃缸,我遇到他的時候,一開始以為看著他在地獄中痛苦中掙扎,想跑出泥濘中的他,就會是為我的大餐添上一道調味,可是我卻愛上瞭如雨天中太陽的他

 他因我的碰觸而用力起舞,向我展現不斷的燦爛,看著他的努力,因此感到慶幸,因為這證明著他的愛意,這樣的感情只會令晚餐更加美妙美好,看著他為我展示高飛之際,對我說出的每一句我愛你,真誠笑意令心臟居然悸動起來,想這只是異象並不正常

 在這段日子中,有不同的人到訪,但我的雙眼中卻只容下玻璃缸的蝴蝶,他向惡魔禱告我的目光處只能容下他的人,他曾用不同的方法去令自己更加多關注,但我知道此刻我只想在晚餐吃下這美味的主菜,他所散發出香氣四溢的味道,令人想不禁吞下美味

 他在玻璃缸中不斷飛舞,可惜終歸會變成泡影。 在每一刻看著他在不斷飛舞的時候,也曾擔心著會在某一刻消散,但心裡總卻明白也只會成為我餐桌上一道美味,縱言心中明白,這一天的到臨或許已在附近,但願妄想能夠看著他飛舞得更加燦爛、更加長久。 在這天來臨之前,只願這一切會更加美好,能讓我的身體再一次感受到溫暖丶腐爛的心繼續跳動,這種的悸動和溫暖在不因為別人被吃掉時所獲得的興奮和滿足,相反卻是因為破碎的愛重新被拼合

 看著點點被拼合心臟像玻璃塊被火重生融合,漸漸感到恐懼,恐懼著那顆麻木的心受到傷害,成為祭壇盛大的祭品、恐懼著冰冷的肌膚會重燃溫度,卻再次回到那個冰冷枯井丶恐懼著重新擁有情感的靈魂,因為蝴蝶消逝而感到痛苦

 看著腦中混亂的思緒,手中逐漸扣動了板機,雙手緊握著手槍不自覺顫抖,就在閉上雙眼的那刻,長時間緊繃的大腦終於鬆弦,因為片刻的放鬆不自覺開出一槍,在0.1秒間一槍正中紅心,玻璃碎片飛向我的身體,就如沒有痛覺般,這秒呆站正正看著蝴蝶飛舞的翅膀,逐漸無力直至他倒在那冰冷的磚上,血腥味以及玫瑰的香氣混合宣告終結,晚餐時間到,但我卻沒有一點興致

   這一秒腦海中浮現在他的笑臉,因為戲弄而露出悲傷神情,互相依賴的情景,這些存在於這段日子的回憶像碎片般浮現在我的腦海,此刻我才明白並不是我控制著他,而是他在控制我的情感,或許該說的是我們互相折磨被掌控,彷彿一個傀儡牽動

  他渴望血玫瑰的花海種遍玻璃缸、而為割開手臂為他種下朵朵玫瑰,才分清那個被控制的是我

  看著他痛苦神色,意識逐漸清醒,我崩潰著跑去他,當我抱起他漸漸冰冷的身軀,他16度的身軀在我抱起他,那一瞬間才高了0.8度的溫度,我才意識到消散將至,眼淚滑落在他的臉龐,他眼中滿是遺憾以及愛意,他的雙手漸漸輕撫著我的頸,但逐漸力氣加劇,肺中空氣漸少死亡的恐懼逐漸籠罩大腦,他雙眼是被癲狂所籠罩,是從沒看過的瘋狂,此刻忙用雙手尋找著手槍的踪影,快速地看著他的心臟在開上一槍,蝴蝶翅膀真正消散了

   溫熱淚水在我眼框不斷湧出,他在死前輕聲的說“這一生你再也沒法逃離,沒有辦法遺忘我吧…我們就在地獄相見,再次互相折磨”這刻我看到的是他眼中也留下了淚,他淚混合著癲狂的笑顯得格格恐怖,話落他便斷氣了,我才明白早已被懸掛在祭壇上的頂端,成為了這次餐桌的犧牲品的,早已不再是他,他不是我的美食,我逐漸被引誘走向祭壇的高台

 在意識崩潰前,我用那剔骨大刀向自己的胸口劃下一刀,把自己那重新悸動的心臟重新捏碎,心臟逐漸停下跳動,看著那血流如注的傷口,脈搏逐漸停止,在暈倒之際強行支撐意識,剖開蝴蝶胸膛,吞下了這顆名為“愛”的心臟,第一口苦澀的味道卻帶著餘溫恍止似那愛戀愛從沒終止、第二口肉塊撕裂的聲音在口腔爆出,仿似撕裂的情感血流如注、第三口只剩空洞痛,溫熱的血噴上上顎,刺痛了口腔更痛好像是空洞的心臟

   在意識回籠後,我又做回那個怪物,再一次尋找目標把人送上最高的祭台,這次的佳餚卻與心裡的影子重疊,帶著影子的晚餐,莫名令人空虛

   在往後每一夜當我倒臥在晚空下的花海,我想起曾經有個自由的快樂的無憾的他,想不明白在那段日子中我為他打造了一切美好,但他卻在我無法看到的角落中恨意不斷增生,瘋狂也在編織樂曲,一瞬間為他種植的這一片花園暗淡無光,恍似一切只不過是一個短暫的瞬間,心臟依舊在脆弱的跳動,但卻少了些什麼……肚子莫名被空虛起來,但早已過了晚餐時間,彷彿有什麼一直令空虛擴大……莫名一瞬間眼眶不斷亦出淚水,想不到為何?

     突然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,向我笑著說要這一生也只能陪伴著他,我轉個頭看見的是他消失的身影,伸出的手也戛然而止,他轉身在遠處看著我,靜靜的恍似無數個夜晚一般不變,但他突然開口為什麼不能再愛我多一點,這都只是你活該,為什麼 你不能跟著我去死…這些話刺耳得讓人發慌,我的身體忍不住跑向他,正當觸碰到他的那一刻,他的身影再一次消散,我跪倒在地眼裡不住淚水,當我低頭的時候發現這是我早已丟棄的藥,我才想起是我的自甘墮落,才讓一切到了這個無法挽回的局面

     意識在向我呼喚,腦海中的小人不斷說著「吞下這些藥丸,​​吞下便好了」身體不自控地把這些數不清的看不清的藥丸全數服下,當吞下的那一瞬間,身體便停止叫囂,但莫名的孤獨蠶食著我的身體,令人發顫,只能用不斷的干嘔,嘗試令未消化的藥丸吐出,藥物伴著嘔吐物從口腔中湧出,在這一刻我無力地倒在這片血色花海中,淚如雨下,我無力地把自己卷縮著,不斷質問自己造就了這樣的結局,那個不再希望成為祭品的我不再希望呢? 為何消失了?

   這一刻那個無比令人懷念的聲音卻在我耳邊響起說著「不要緊的,這樣的你也是我最愛的那個人,與我共赴黃泉吧,死亡也無法令我們分開亅軀體不再受控,小刀在手腕上畫起了美麗的圖畫,此刻我的時刻也長滿了玫瑰,眼皮在打架,但懷中卻漸漸有了溫度,看到是他安穩的躺在懷中,此刻剩下的只是安靜

   太陽剛起,抬起手發現傷口早已止血,被陽光刺得睜不開眼,鼻中灌滿了花香和一陣惡臭,是玫瑰混合著嘔吐物的刺鼻,呆坐著思緒還是很亂,此刻空氣中只剩下安靜,我笑,笑到流淚,因為我知道這只是我病態的大腦在自導自演。我吞下的從來不是他的心,是無數個人對著我的怨恨,我抱在懷裡的從來不是他,是得不到的執著,可那雙掐住我脖子的手,那句「我們在地獄見」,夜夜真實得讓我窒息。

   也許在這刻我才明白這是我的罪有應得......

   但我錯了我的心跳聲成了你的低語,第一次心跳仿似你在告訴我「你依舊存在」、第二次心跳彷彿你在告訴我「你愛我」、第三次心跳彷彿你在告訴我「我們要互相糾纏互相詛咒」

   每0.7秒我的心臟就跳動一次,你的低語就在我的胸腔重複一次不曾停止,我的呼吸就是重複著你死前逐漸收縮的雙手,這一切也在告訴著我,我們要在地獄重逢,陰陽相隔地糾纏一生

  新的獵物再一次入了我的眼,在我們相見的每一刻他也在詢問著、求証著我的心中可否有他,我是否真的愛他,我笑著不語輕撫著他的面容,他的面容與蝴蝶互相交疊,「也許吧?你猜....」放下這句說話後,我便笑著離開了,但離開後我的胸膛中流下血痕,慌忙走進小巷中,跌坐在地上的我按著心腔中發出的刺痛,突然從我的脊椎爬上一陣涼意,感覺無形五道黏液環抱著我的頸,響起了一陣陌生又熟悉的聲音「我也愛你呀」這一刻我的心才定了下來「騙你的.....」耳邊傳來一陣戲弄笑聲,我也忍不著笑了「我也愛你…....」這是我們才知道的小秘密

回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