補習老師的學生故事…眾目睽睽下被母親掌摑

     #補習老師的學生故事#

「比賽結束後我被母親在眾目睽睽下摑了一巴掌…」

中四男生重重放下沉重的書包，眼眶的淚珠看得出是強忍著而沒掉下來…忍著…

香港少年溜冰賽代表隊，擁有精緻骨架身材，外型瀟灑，就算穿起校服也掩蓋不了那份氣場。

每次課堂除了上課，久而久之師生關係比較熟絡，他會不自覺提及一位強權、壓迫、霸氣的女士--就是她的母親。我們閒聊內容只要觸及敏感的一句子或一個字，憤恨、埋怨，情緒的渲洩像洪水破堤般瀉滿地…。

他委屈説每天放學後立刻背著沈重的背囊衝向訓練場，遠遠看到站立著的母親不發一言，理應當天沒有遲到。二話不説趕快穿上溜冰鞋，傍晚的訓練開始了，跳躍、滑行、旋轉，所有動作不下數十次，每个動作要求精準、無瑕…有一次不小心跌在地上 ，坐在旁邊的母親立刻整個人彈起來，凌厲的眼神直射過去，他知道就算身體有任何痛楚，仍不能停留在厚厚的冰塊上，恐懼的力量催促他趕快爬起來，以免母親又以命令口吻:「繼續站起來…」當場的尷尬，對一個中學男生來說 ，簡直想找個地洞轉下去，太丟架了，嚴格説是自己母親的舉止令兒子丟人現眼。屢屢提起訓練場中的事，他總是悻悻然，在我的立場而言，成為他的忠實聽眾總比安撫激動情緒為佳，讓淤塞的渠道疏通一下，情感上也可以給他一種被肯定、被尊重、被認同的幫助。

最嚴重的一次是輸掉比賽後，沮喪心情仍未平復下來，母親竟然大聲指出他錯誤之處，終於忍不住大聲反駁起來:「我已盡力…」…換來就是在眾目睽睽下狠狠的被摑了一巴掌。
仍然記得那一次，他輸了比賽後仍來上課，對著我説:「老師 ，我好攰，好討厭自己，怎樣努力都好像得不到預期效果…」就是那次，他的眼淚終於藏不住了，好感慨亦無奈，要掉下來的淚水終歸要掉下來。

冷冰冰的溜冰場、滾燙熱辣的母親，氣喘吁吁的參賽者，每次比賽溜出多少追夢者背后的血淚故事呢？！

過了一個月，學生再沒來上課，他媽媽在電話客氣地說:「老師，多謝你一直以來耐心教導兒子，最近我和他爸爸商量過，兒子會到國外讀書，接受更高技巧的溜冰訓練，對他來說是最好的安排，所以…」

成功背後的付出、除了表面上時間、體力、金錢、花費的消耗外，不為人知的故事難予判斷是對或是錯，站在父母立場，望子成龍的心態，用嚴厲鍛煉的傳統認知方法亦無可厚非，但作為一位補習老師，扮演著一位旁觀者、一位聆聽者的角色，只能默默祝福孩子將來能出人頭地、一舉成名、衣錦還鄉，讓父母得以安慰，好好報答他們認真付出，成為他們一生中的驕傲…但願如此、但願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