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風談笑風生［男人雷陣子］
易風談笑風生［男人雷陣子］
男人這一生，總有些說不出的「難言之隱」。若說前列腺問題是中年後的隱形壓力，那每晚伴隨而來的鼻鼾，便是懸在夫妻關係上的一顆「定時炸彈」。那陣陣起伏的鼾聲，像不間斷的雷陣子，轟得身邊人睜眼到天亮，自己卻渾然不覺，天亮後還懵懂問一句：「昨晚睡得挺好啊，你怎麼沒精神？」
身邊不少老友都有類似的困擾。有位相識三十年的兄台，五十出頭，兩公婆分房睡足十年。他總自嘲：「不是感情淡了，是我這鼻鼾太『霸道』，太太說聽著像隔壁在拆樓，實在頂不住。」後來見到他太太，才知這「雷陣子」的威力——每晚枕邊人一入睡，鼾聲便從輕微的「呼嚕」開始，漸漸升級成「轟隆」的震動，有時甚至會突然中斷幾秒，接著是一聲劇烈的抽氣，聽得人心驚膽戰。「一整晚就數他的呼吸，怕他喘不上來，又怕自己熬不住，天亮時頭痛得像被錘子砸過。」他太太說這些時，眼底的紅血絲藏不住。
其實不止老年人，連三十多歲的年輕夫妻，分房睡的也不在少數。有位做IT的年輕朋友，體重超標，鼻鼾聲能穿透兩扇門。太太懷孕時被吵得整夜坐沙發，產後帶娃本就辛苦，還要對抗丈夫的鼾聲，不到半年就瘦了十斤。「有次實在太困，聽著他的鼾聲恍恍惚惚睡著，夢裡都是電鑽在鑿牆，驚醒後抱着孩子哭了半個鐘。」這些聽起來像笑談的細節，背後都是身邊人的煎熬——有孩子的媽媽，凌晨被鼾聲鬧醒後，還得強撐着給娃換尿布、沖奶粉，清晨再睜着腫眼泡送孩子上學；沒孩子的上班族，白天面對堆積如山的工作，腦袋像灌了鉛，錯漏百出時只能默默承受領導的質疑。
為什麼男人的鼻鼾總特別「霸氣」？網上的醫學解釋說得明白：男性喉頭位置比女性低，咽喉部的軟組織隨年齡增長會鬆弛得更明顯，就像一扇門關不緊，呼吸時氣流衝擊着鬆垮的組織，自然會發出響動。再加上不少男人中年後發福，頸部堆積的脂肪像個「圍巾」，壓得呼吸道更狹窄，鼾聲便從「輕雷」變成「重雷」。我自己便是個活生生的例子，年輕時體重標準，偶爾打呼也輕微，四十歲後肚腩漸起，鼾聲竟成了太太的「睡眠噩夢」。有次出差住酒店，被隔壁房投訴「半夜吵得無法入睡」，才驚覺這「雷陣子」早已鬧到「出圈」。
太太這些年的忍讓，現在想起來滿是愧疚。她從不直接抱怨，只會在清晨輕輕說句「昨晚沒睡好」，然後默默泡杯濃咖啡提神。直到有天深夜，我被自己的打鼾憋醒，轉頭見她輾轉反側，眼眶泛紅，才知這「雷陣子」早已炸得她體力透支。「不是不說，是怕你覺得我嫌棄你。」她那句輕輕的話，比任何指責都讓人難受。
也是那次之後，太太執意要尋解法。經朋友介紹，她找到了中環一家美容醫學中心，說有激光修復鼻鼾的療程。起初我還抵觸，覺得「大男人做這些太矯情」，直到她拿出手機裡的錄音——第一段是療程前的，一分鐘內鼾聲間斷不到十秒，震得手機麥克風都在顫；第三段是第三次療程後的，整整六分鐘幾乎無聲，只偶爾有輕微的呼吸聲。前後對比，連我自己都驚訝。醫生解釋，這療程是通過激光收緊咽喉部的鬆弛組織，就像給鬆垮的「門縫」加個墊，讓氣流通暢了，鼾聲自然減弱。
如今做完五次療程，太太終於能一夜安睡。有天清晨醒來，見她還在熟睡，嘴角帶着淺笑，陽光透過窗紗灑在她臉上，那一刻忽然懂了：男人的「雷陣子」，炸傷的從來不只是身邊人，還有彼此間悄悄積累的溫柔。其實解決鼻鼾從來不難，難的是意識到「自己的習以為常，可能是別人的難以承受」。
科技發達的今天，醫學早已有辦法對付這「男人雷陣子」。激光療程也好，減肥健身也罷，本質上都是在為身邊人「降噪」。畢竟夫妻一場，不是要誰忍誰讓，而是要記得：你的酣睡，該是她的安穩，而不是她的煎熬。這世上最動人的不是「我愛你」，而是「我願意為你，改變那些習以為常的傷害」。
現在每晚躺床上，聽着太太均勻的呼吸聲，反倒覺得「安靜」是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聲音。原來男人的成熟，從來不是扛住多大的壓力，而是懂得看見身邊人的辛苦——哪怕只是為她擋住自己製造的「雷陣子」，也是一種深情。
【多謝喜歡，短文小編】
作者 : Jason Chan （易風）信貸行業專欄作家及環聯放債人信貸風險管理榮譽客席講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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